冬寂

一个现代架空全员医生设定文，背景在HK，剧情向，预计是个长篇。

cp很多，露中，澳菊，米加，法英，普洪，立白，有些人物群像的意思。

私设严重，因为是偏向现实的风格，所以老王的口癖我就给拿掉了，人物可能没那么完美且没那么苏……我尽力不让他ooc吧。

如果有科学性错误求指正，勿喷，么么哒！

首发在露中吧，lo上存一下修改过的稿，不出意外的话每章4000~4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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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世界很矛盾，它制造了无数绝望，却偏要靠着人类源源不断的希望才能运转下去。

可正因如此，我爱我的职业，即使无时无刻不见证着死亡的绝望，也要固执地守护生命的希望。只要“手术中”的灯箱长久地亮着，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题记

【一】

早晨八点三十分巡房结束，诺拉交过班在护士站落座，精神饱满地准备新一天的工作。还没等她翻开病历，一本手术记录从天而降，被拍在了她的面前，把可怜的东/欧女孩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您还好吗医生？”自己的顶头上司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站在自己面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王耀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才怪”两个字，诺拉勉强地笑了笑，摊开了手术记录。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普外科人人奉行的原则，尤其是当王耀心情不好的时候。

“……我的天哪，真，真的是钢筋吗？35公分，从锁骨到腹腔……还穿肺！”诺拉瞪大了眼睛，一边看一边倒吸一口气，“他居然还活着，这可真是奇迹啊——”

“——是啊，三个MO一整夜没睡换来的奇迹。”王耀揉了揉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阿尔那家伙，就知道给我打电话，难道整个外科就只有我一个医生了吗，真是……”

“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啊！”听见这声音，王耀的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躲闪的动作，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能躲开一记重重地飞扑。

如果诺拉抬起头，便欣赏到一身绿色急救手术服的美/国男人把王耀扑了个踉跄，顺便直接挂在他身上的场面。

可她没有，因为对这场景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了。

“是吗？那一定是有人被汉堡里的沙拉酱糊了脑子。反正我可没听见。”王耀一脸无奈。

如果说谁能让一向和善又风趣的王耀瞬间变得毒舌，那大概就只有他了——阿尔弗雷德·F·琼斯，王耀学生时代的死党之一，有着与急诊科相符的充沛精力。而最令他头疼的是，这个“无所畏惧的hero”有时过于热情了。

“刚刚你的表现简直棒呆了！”阿尔拍着王耀的肩膀，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尤其拔出钢筋的那一刻，哦，真该录下来去给那些医学院的小屁孩们当作教学视频！”

“把那玩意儿拔出来的是你。”王耀嫌弃地把阿尔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别以为夸我两句，就会让我忘了你半夜两点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的事。

“你又没说你当时正在睡觉。”

“……凌晨两点，我还能做什么？站在阳台上晒月亮吗？”

“好吧，可你还是过来了。”阿尔朝他耸耸肩，“别不承认，耀，你爱死手术室了。”

“热爱工作和热爱加班是两回事，阿尔弗雷德·F·琼斯医生。”王耀虽然看上去一本正经，语气却明显缓和了许多。“今天可是我难得的休假时间。”

“那祝你一会儿做个好梦。”阿尔低头看了看表，“天哪，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再不下楼去看看，我的houseman们又会不知道跑哪去偷懒了！”

王耀在心里头默默地同情着刚转去的这几个可怜的houseman，毕竟在阿尔的字典里，坐下喝杯水喘口气也会被贴上“偷懒”的标签。

然而他只是腹诽了两句，然后拍了拍阿尔的肩膀，微笑着说：“那就快去拯救世界吧hero。”

目送着阿尔跑进电梯，王耀再次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敲了敲护士站的台面，“报告输完了吗诺拉？”

“嗯，还差一点。”她抬起头，露出柔和的笑意，“您先回去吧，医生，我会把它交到档案室的。”

这个有着漂亮金发的东/欧女孩很喜欢微笑，虽然害羞而内向的个性使她面对陌生人总是不爱说话，可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在手术室里是个多么可靠的帮手。

“那就交给你了。”他也对她报以温和的微笑。

 

几分钟后，王耀推开休息室的门，一如往常地看见了坐在长桌前整理笔记的本田菊。

“早上好，王老师。”本田听见动静，立刻放下笔合起书，仓促的起身问好。

“早啊小菊。”王耀无奈地笑了笑，虽然过去了一个星期，但他对这种日/本式的恭敬态度仍然很不适应。

“其他人呢？”

“去吃早饭了。”他双手叠在身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接着说，“我已经吃过了，在公寓里。”

“真是勤奋呢。”他夸赞道，走过去拍了拍本田，示意他可以坐下，不用那么拘束，“你继续看书吧，别在意我。”

“是，抱歉打扰您了！”本田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重新摊开笔记，休息室里又响起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王耀低头扫了一眼他的本子，各种重点被不同颜色的笔整整齐齐地记着，虽然日语居多，但字体漂亮得让他从那密密麻麻的平假名里甚至看出了几分行楷的味道。

这简直称得上教科书似的笔记，就像本田菊这个人一样，认真细致，很难挑出错来。但王耀心里清楚，这孩子过分温吞的个性和骨子里的优柔寡断，会令他很难适应外科快节奏的工作方式。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尚早。王耀从长桌晃到自己的储物柜，脱下白大褂整理好挂了进去，然后习惯性地从里头扒拉出一包奶糖，剥了两颗出来扔进嘴里。

对于一个长年泡在手术室里的外科大夫——至少是王耀——来说，相比于用吃饭来补充血糖，直接吃糖显得更加简单便捷且剂量充足。

他可不想在回去的时候发生什么诸如“低糖休克车毁人亡”之类的意外。

正想着，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豪放的笑声打破了休息室原本的安静，王耀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用看也知道它来自何处。

“任勇洙！我没告诉过你休息室不能大声喧哗吗！”

“啊——王老师，您，您也在啊？”被点到名字的houseman被众人推到了最前面，他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从头顶垂下的那一撮怎么也梳不好的乱发随着手上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动。“您不是今天休息吗，我还以为——”

“臭小子，我不在你就不守规矩了么！”王耀拿这个大大咧咧的韩/国男孩实在是没有办法，“昨天早查房让你背诵的腹膜穿刺禁忌症，是不是以为我今天不检查，所以也没背啊？”

“我背了老师！真的，你看，广泛腹膜粘连，有肝脑病先兆，包虫病及巨大卵巢囊肿——哎呦！”勇洙摆着指头数着，冷不防地被王耀一指头戳在肚子上，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老师？”

“这是关于你大声喧哗不好好接受批评的惩罚。”王耀一本正经地微笑道，“不过书背的不错，老师顺便帮你复习一下腹膜穿刺的具体位置。”

“嗷……”任勇洙在一旁的王濠镜没憋住漏出的低笑声中捂着肚子趴到了长桌上。

普外科在任的houseman不多，可所有在这儿实习过的学生都被王耀吃透了个性，从里到外收拾的服服帖帖。哪怕早已转到了别的科室，有的甚至已经当上了basic trainee，见到他的时候也还是会叫上一声“王老师”。

就这点而言，王耀觉得自己还挺成功的。

“王老师，你出来一下。”不理会趴着郁闷的任勇洙和从开始就没抬过头的本田菊，王濠镜拽着王耀的胳膊把他拉到门边上。

“怎么了？”王耀正纳闷，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纸袋子。

“刚在食堂给你带的早饭，回去吃完了再睡觉。”

“哎呀都说了不用……”王耀还没说完，另一只手又被塞了一张纸巾。

“还有，哥，把糖吐了。”

“……”

这么不可爱的弟弟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虽然十分不情愿，已经奔三的王耀同志还是屈从于自己大学刚刚毕业的弟弟的淫威，乖乖地吐掉了嘴里的奶糖，用纸巾包好丢进了垃圾桶。

“行了回去吧哥，路上小心点。”濠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得去手术室做准备了。”

“早上就有手术？”

“小手术，我去拉个勾。”

“好，去吧。”王耀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于王濠镜这个弟弟，王耀一直很放心。老成，懂事，又优秀，是个令他感到骄傲的孩子。

除了刚才，简直像被嘉龙附身似的，一点都不可爱！王耀看着他一溜小跑着赶电梯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香/港这个南部靠海的方寸之地，美丽繁华，极高的人口密度和极发达的经济水平，也造就了医疗资源的高度紧张。事实上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大/陆，医疗资源紧张都是十分严重的问题。这也让全天休假对王耀这样的MO来说，成了难得的放松时间。毕竟在大多数时候，他必须和同事们一样，在手术台和病房间连轴转。

上午九点的香/港，主干道的空气里早已充满了尾气的味道。而王耀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没什么人烟的住宅区，呼吸着属于早晨的新鲜空气，耳畔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把他搭在肩膀上低低扎着的马尾扬起来，每当这时候他都觉得，风把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辛苦，都扫的无影无踪了。

凭心而论，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不过阿尔有句话说得对，他爱极了手术室。说的矫情点，因为那里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们可是救死扶伤拯救世界的hero！”每当阿尔在他耳边叫嚣这句毫无新意的宣言，他便觉得，这话虽然听上去天真，却也揭示了一个事实。

没有哪个医护人员的心里不存着些天真的“拯救世人”的理想，不然他们要凭什么来坚持这份辛苦的工作呢？

好在他们还有假期，王耀想，否则谁还管什么高尚的理想？傻子才做医生呢。

 

真是平静的一天。王耀在公寓里睡到自然醒，手机安安静静地搁在茶几上，活像个摆设似的，反倒让他举得有点不习惯了。

阿尔这家伙，今天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这是世界终于要走向和平了吗？

不过事实证明，宁愿相信世界和平，也不要妄想阿尔弗雷德会学乖。

凌晨两点，亮起的手机屏幕就狠狠地抽了王耀一嘴巴。

“喂……”

“喂，耀，是我！现在有空吗，来活了，恶性斗殴事件，一个肋骨骨折两个肝脏破裂还有一个颅顶开放性刀伤，我这里人手不够了，你最好半小时内可以赶过来。”

“……”王耀听着电话那头阿尔标志性的高大嗓门，用了整整三秒的时间来消化他刚才连珠炮似的一大段独白。

“喂？喂？耀你在听吗？”

“……我现在能说没空吗？”王耀声音低哑，明显是还没睡醒随时准备神游的状态。

“哈哈哈怎么可能！王耀是从来不会拒绝hero的请求的！这可是挽救生命的大事！”

王耀皱了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以防止自己被震聋。

“我说……肝脏破裂，那不是肝胆外科的活吗，他们没值班医生？”

“值班的都喊来了，可人手还是不够！”

“你可以打电话给其他MO啊。”

“他们不接电话。”

……话说，现在挂掉电话假装自己没听见还来得及吗？

“那就打给SMO……”

“你说那个绣花匠？他的动作太慢了，我不喜欢，一点不符合hero的风格！”

所以手术做的快也是错吗！？

王耀把脸埋进巨大的枕头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那里面令人安逸的熟悉味道，然后无奈地对着话筒说：“好吧，给我拿好手术服，我十分钟后到。”

 

等王耀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于是刚一踏进熟悉的手术室，他便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确认患者信息。”王耀低着头，无影灯下是已经消毒完成的腹部。他在计算着下刀的路径。

“杜国飞，男，26岁，口述右上腹剧痛，穿刺显示阳性，怀疑钝器击打导致的肝脏破裂出血。”

“确认完毕。”王耀深吸一口气，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刀，“我们开始吧。”

好在破损的情况并不复杂，手术过程也相当常规。开腹之后是止血清创，切除受损严重的组织，然后缝合关腹，一气呵成，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同样，除了必要的命令，也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

雷厉风行，是所有同王耀共事的人对手术室里的他做出的一致评价。而离开那里，他就变回了平常和善风趣的模样。

“我说兄弟啊……为什么非要这个点打架呢，换个阿尔不值班的晚上再打不好么……”他站在手术室门口，对着被护士推出来的病人怅然哀怨道。

病人全麻的药效还没过去，听不见他的牢骚，倒是护士听了这惨兮兮的语气，忍不住笑出声来。

【注释】（基本病症是根据现实来的，有些制度上和现实有出入的地方可以理解为架空私设）

腹膜穿刺：全称腹膜腔穿刺术，用以抽取体液化验和病理检查，具体位置有四个，王耀戳的是脐与耻骨联合连线中点偏上1cm（大概肚脐下横一掌）再向右偏1.5公分的地方。
houseman：实习医生，指医学系五年本科毕业后，在医院不同科室进行轮转实习的医生，理论上内外妇儿等很多科室都要经历一次。
higher trainee：高级专科实习医生，解释它之前我们先来解释一下basic trainee（专科实习医生），指经过houseman的阶段后，可以选择内科或外科进行轮转，事实上已经可以被当作正是医生看待。在这期间通过考试和定科就可以成为高级专科实习医生，基本上就可以主刀大部分常规手术了。
MO：madical officer，专科驻院医师，是以上介绍的两种专科实习医生的统称
SMO：senior madical officer，高级驻院医师，MO经过申请考核就可以成为SMO了，理论上相当于该科科室主任的地位，可以主刀高难度的手术，一般一个科室只有一名。
  拉钩：当然不是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啦~手术时切口只有一条线，这时候需要有人用一种叫做“拉钩”的工具进行名为“拉钩”的工作，把切口拉开，变成可以操作的手术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