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相爱#北南伊#
社团作业+依稀记得似乎是800粉时候的点文
半命题，直到_____________。cp要求伊双子+米加（私心又塞了一点仏英）
我也不知道我起的是什么鬼的名字，写的是什么鬼的故事【。
==========================================
在费里西刚满二十一岁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去了同性恋酒吧。
是城西的那一家。当初我们还在上寄宿高中的时候，曾经在回家的路上，从计程车窗里看见了它刚刚竖起来的招牌。
“诶，罗维，你看那个，还挺好看的。”他隔着玻璃戳了戳。他大学想学设计，对这些东西兴致浓厚，我知道。于是我就往那边探了一下头。结果刚探了一下，前面绿灯就亮了，车发动起来，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看清。
“嗯，嗯……”我含糊地回答他，“也就那么回事吧。”
“我猜你根本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这重要吗？”我说，“这不重要，费里西，你以后画的肯定得比那个不知道什么鬼的好看。”
“诶？”
“真的。”
然后我就这么过关了。他对着我笑了一下，转头继续往窗外看。
“罗维，有机会也一起去酒吧玩玩吧。”
“现在别想。”
“我说成年之后啦。”
“嗯……那就去呗。”
那个时候的费里西真是天真而可爱的年纪，傻乎乎地以为我对他的性取向一无所知。这么说吧，任何一个青少年在青春期结束之后总会有一些自以为无人知晓，但绝对瞒不过一些人——比如和他共享一个生日的同胞哥哥——的秘密。
但其中有一部分是货真价实的。
比如？没有比如，这事儿我不太想讲。
后来，在他即将成年之前的一个星期，他非常正经地对我出了柜，然后对我说，如果爷爷和奶奶因为性向这件事揍他，希望我能帮忙拉住至少一个。、
我说，你就不怕我先揍你一顿？
他嘿嘿地笑，说，你不会的。
然后我就拧了他的脸。
妈的，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
其实他是对的，我舍不得揍他。更何况我早就知道这回事了。
“所以你他妈是不是还偷偷谈了朋友，老实交代出来。”
“没有……”
“没谈恋爱之前不许出柜。”
“可我确实有喜欢的对象啊。”
“跟他说了？”
“还没……”
“那你说个蛋。”
然后他就开始委屈，这个小混蛋。
这场谈话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个星期之后，他把我拽去了那家酒吧。而最让我惊讶的是，那个贴了傻了吧唧的招牌的酒吧居然还真的活了那么多年。
后来我听说，是因为店老板长得帅，又找了个同样长得帅且比他有钱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
他拽着我的胳膊走进去。时间还早，还没到最闹腾的时候，我本来以为像我们这样的，顶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肯定特别引人注目。但其实根本不会，内场里灯光压得很低，人也不多，大家还都比较矜持。我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融了进去。
费里西开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我们在吧台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跟我指了指小舞台上的乐队，说弹吉他的那个，是酒吧老板的男朋友，从英国来的。他在论坛上跟这人聊得挺熟，来之前也认了脸，等下趁着人不多找他可以点歌。
“你这么随便的就把照片发给陌生人了？”我问他。
“亚瑟人很好的。”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解释，“他说我完全可以把他当成哥哥。”
“你又不是没有哥哥。”
我蹦了这么一句，说完就转身去点了一杯酒。费里西不说话了，他在我边上坐着，腿在高脚凳上一下一下地敲，嘴里哼着歌，也没有跑去找那什么鬼的弗朗西斯点歌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别扭，挺小孩子气的。
过了一会儿，酒保递过来两杯酒。“今天是纪念日之夜。”他笑咪咪地说，“第二杯是送的，可以拿去哄哄你弟弟。”
“什么纪念日？”
“啊，谁知道呢……大概是纪念我第一次弄丢我的兔子。”
于是费里西理所当然地接下了那杯致敬兔子的酒（我本意是不想让他喝的）。而这引起了边上一个清亮的抗议声。
“喂弗朗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养过兔子？”
“你才多大年纪，关于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
“你听听，马蒂，这个老混球，被我逮到背着亚瑟勾搭年轻的小男孩儿还满嘴道理。”
“……阿尔弗，你什么时候能跟你哥哥一样成熟一点。”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的边上来了一对戴眼镜的双胞胎。
其中一个很安静，始终笑而不语，而另一个，是真他妈的吵。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然后我发现，费里西抱着酒杯正在看我。我问他怎么了，结果他开始笑。
“真烦。”我也笑。我用口型对他说。
“我觉得挺好啊。”费里西往后面一靠，“嘿，那边的大个子帅哥。”
“嗯，喊我？”吵得要死的那个眼镜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也认识亚瑟啊。”
“认识啊，我们堂哥。”
“我们在论坛里聊过，他人很好的。长得也好看，头发的颜色和你一样漂亮。”
“哇哦……”那个臭小子大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你怎么比弗朗西斯还会夸人。”
结果安静的那个突然说，“可是，亚瑟先生从来不在网上聊天的呀……”
我转头，看到酒保在我们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哼着歌擦玻璃杯子。
嗯，这就很尴尬了。
结果就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费里西非常开心地隔着我，和那个吵人鬼聊得热火朝天。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零星地有人凑过来，试图往我和费里西的口袋里塞纸条，然后被我用目光瞪了回去。开玩笑的吗，我来这儿不就为了干这个？
一直到舞曲响起来，小舞台空了，人们挤作一团跑上去跳舞，他们俩还在聊。
我的酒杯空了一半了。空调好像也不管用，四周都热烘烘的，又吵又烦。我冲着眼镜仔发脾气，我说，喂，哥们儿，你没有事做了吗，干嘛老缠着我弟弟，你是不是想泡他？
他一懵，冲我喊：“什么？没有！我有男朋友了！”
“放屁，你还能有男朋友？”我笑了。“滚你妈的吧。”
“你不信？”
“信你有鬼。”
然后他转头就去亲了他哥。
能想象那个场面吗，两张相似的脸紧紧贴在一起，他俯身过去，手捞住他哥哥后脑的头发，而他哥哥靠在吧台上，闭着眼睛接受他的吻。没有人跳出来指责说，道德不允许你们做这样的事。
什么是违背道德的？是他们的性别，他们的血缘，还是别的什么……“爱”？
太奇怪了，我想，这太奇怪了。
费里西的酒杯也见了底。他整个脸红红的，头来来回回，晕晕乎乎地晃，整个人搭在我身上。
“罗维。”他小声地喊了一下。我听见了，就在我耳朵边上喊的，整个舞池的声音都没有盖住。
“干什么？”
“你想不想……”
“嗯？”
“接吻。”
“和谁？”
“我啊。”他说完就笑了。
费里西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可爱。虽然这样说有一些自恋的嫌疑，但他和我不一样。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无比坦诚，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可能没有喝醉。他蓄谋已久。
一个我对自己说，混蛋，你是他哥哥。另一个我对自己说，去他妈的哥哥。
他吻上来。他的鼻息是温热的，嘴唇上有果酒的味道，分开的时候我用舌尖舔了一下。我可能疯了，没有别的解释。
那天没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了。到此为止。因为我在酒吧门口吐了。这一点费里西比我争气，是他在喝了一杯又四分之一（毕竟酒很贵，我们舍不得浪费）的鸡尾酒之后，还能把我们俩弄回家。
第二天，他跟我承认了有关于“蓄谋已久”的猜测。
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对了，关于我不太想讲的那个货真价实的“秘密”。
我猜我当时的脸色大概很难看。因为他始终是一个委屈的表情，但是这次没办法。毕竟我不可能不分时间地点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发疯。
我说，你让我想一想。然后他点点头，去厨房给我弄蜂蜜水。
我躺在枕头里，盯着天花板骂自己，搜肠刮肚，怎么恶毒怎么骂。然后我听见费里西打开门，端着杯子走进来。我坐起来，他盯着我喝完了水，然后脱了鞋，爬上我的被子，用手环住我的腰，把毛茸茸的头抵在我的胃上。
他说，对不起，罗维。
他说，我弄了一点吃的，你饿的话就出来吃一点。
他说，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我叹了一口气，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之间的相爱——我是指，所有的，仅限于我们之间的，爱，其实就是一种最简单不过的方式。即使它相对于世间的任何一种爱，都要来得艰难。
我问自己，我爱他吗？
我在心里说，是的。
然后我把下巴抵在他的发旋上。我说，小混蛋，走，我们出去吃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