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寂

小段子，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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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奥戳了戳他：“嗳，你笑什么？”

弗朗西斯说愣了一下：“我笑了吗？”他想了几秒，锅里的牛肉被油滋得噼啪作响，“哦，我笑了。”然后他接着笑，手底下动作没停，甚至哼起了歌。

“完了，你傻了。”安东尼奥摇了摇头。基尔伯特跑进来贴单子，安东尼奥顺势冲他喊了一声：“他傻了！基尔伯特！”他一只手抱着一盆还没打匀的蛋糕糊，另一只手隔空戳着弗朗西斯的头顶。他在说一个笑话。

“这也算什么新闻吗？这家伙已经傻了差不多二十几年了。”基尔伯特端了两盘沙拉又准备出去，“一准儿又是艳遇，是吧，弗朗吉？”他笑嘻嘻地走出去又别过头，“他这会儿准偷着乐呢！东尼儿，记得替我打听点料出来！”
“有什么可打听的？”弗朗西斯无奈，“就是碰上了一个巧合。”

“在新公寓遇见旧情人了？”

“不是。”弗朗西斯把牛排盛出来，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接着猜。”

“他叫什么？”

“什么‘他’？”

“你别装傻，叫什么？”

“我有什么可装的。”弗朗西斯腆着笑脸，擦了一把手，走过去开蒸箱，“行了，就是昨天搬家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在公寓楼下。是租我旧房子的那个。今天早上他给我打电话，说我落了点东西在公寓里，问我还要不要。”

“哦……你落了什么？”

“书，两条领带。还有一盒没拆过的内裤，”弗朗西斯顿了顿，“在床头柜里，我忘了带走……你又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

“行了，我的兄弟，现在笑得更像傻子的那个可不是我。”安东尼奥把模子推进烤箱，“况且，我一想到这位可怜的朋友给你打电话时可能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啊！”

“他没提内裤，他说‘其他私人用品’。他说希望我有空去拿一趟，去之前跟他说一声，因为他换了新锁。”

“不错，值得傻乐两个小时。”安东尼奥顿了顿，“你挺喜欢他吧？”

“还行。”弗朗西斯瞅了一眼他写满不屑的眼睛，“得了，你指望我说什么？他长得不错，是我的菜，人也有礼貌，但也就仅此而已。我们俩就一面之缘，成吗？”

“但是你动心了。”

“要我说实话？”

“废话。”

“嗯……是有点。”

“这不就成了？”安东尼奥对着刚走进来拼命跟他使眼色的基尔伯特说，“你猜对了，这家伙刚刚觅得新欢！就在昨天！”

“乖乖，我说什么来着！”基尔伯特笑了，走之前又甩下一句，“让弗朗吉把他新相好叫来吃顿饭吧？”

弗朗西斯觉得这有点不妥，但安东尼奥表示，他给新房客添了麻烦，理应表示点什么。

“况且咱们自己的餐馆，实惠，好吃，还能让你露一手，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吧好吧……我先问问看行了吧？”他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喂？”听筒后头是一个很清亮的声音。

“快，先开免提！免提！”安东尼奥搁下搅拌盆，在一边用口型夸张地无声大喊。这提议立刻就被弗朗西斯伸手一巴掌从空中拍落。“喂，是我，波诺弗瓦……对，我们昨天见过面，记得吗？……对，对，是的……嗯……”

基尔伯特又钻进来：“5号桌让我来看看主菜……这小子又怎么了？”他问安东尼奥。

“实时直播。”

“哪儿播？”

“没我们的份儿！”安东尼奥又气又笑地拍着基尔伯特肩膀。“你让他们等会儿吧。”他又把基尔伯特赶了出去。

“好，可以，没问题，完全可以。你到了让人叫我一声，那回见。”弗朗西斯挂了电话，回过神来时安东尼奥正靠在门边看戏似的看他。

“他……”弗朗西斯耸耸肩膀，微笑的欲望却藏不住，“他说他今天正好在这附近。”

“然后呢？”

“应该一会儿就过来。”

安东尼奥愣了两秒，紧接着这家小餐馆的厨房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和笑声。

“真行啊你，弗朗吉……”安东尼奥话音未落，基尔伯特又探了个脑袋进来，“什么情况，直播结束了？”

“结束了，以及3号的甜点搁在那儿。”

“哎，基尔！”弗朗西斯隔着老远叫了他一声，“你看我今天这形象还行？”

“行！我看挺好，有我一半帅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给三个桌子上了主菜两个上了甜品。基尔伯特进来时带回来一摞脏盘子，“哎，弗朗吉，外头有人找你，说叫亚瑟·柯克兰的。”

“来了。”安东尼奥朝外面看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穿着高领毛衣和风衣，样貌很周正的青年人。“是他吗？”

“是他。”

“是谁？”

“他相好，”安东尼奥朝他挤了挤眼睛，“准相好。”

“牛逼啊你小子，这么快。”基尔伯特感叹道。

“行了，你们俩别挤兑我了。”弗朗西斯把围裙解下来，“说正经的，我现在要过去了，兄弟们。祝我好运。”

“第一句话你打算跟他说什么？”安东尼奥问道。

“谁知道啊，不过什么都行。”

说完弗朗西斯就走了出去。

“你觉得这次能成吗？”安东尼奥又问基尔伯特。

“我觉得？我觉得能让弗朗吉傻成这个德行的，这得是头一个。”

“那就是成。”安东尼奥笑了，他看见门口两个人握上了手，而他从来没见弗朗西斯这么笑过。